那些在城门洞中的兵士们不敢再冲进汜水关,一时间有些进退失据。
如此“狭窄”的城门洞,冲上去便会成为虎牢关城墙上弓箭手的靶子,与攻打汜水关不同,汜水关外是一片开阔的空地,士兵冲锋时城墙上的弓手根本无法面面俱到,即便箭矢密集,可总会有疏漏之,付出极多的人命代价之后,攻到城下并非异想天开。
可仅有如此狭窄的一条通路,守军只要对着这唯一的入口盲射,真正能安然无恙冲进来的敌人便是十不存一了。
而这,就是瓮城之所以存在的意义。
这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,所有在城门洞中犹豫不决的兵士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没人说话。
一时间这里变得十分安静。
还好这种诡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,孙坚的命令便到了。
“所有人退出城门,蚁附攻城!”
众人长出一口气,有序向外撤离开来。
看来孙坚此时也十分清楚,决胜之并不在这城门,还是需要依靠城墙上的结果。
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汤衣和黄忠两路登城军的可贵之了。
或许说,正是孙坚在之前所下达的全力支援汤衣一部攻城的命令,在此时才真正显现出巨的效果。
这些原本用于冲入城门的兵士,就地整肃了一下队形,参天的云梯再一次树立起来,开始登城!
孙坚一部和黄忠一部之间,还隔着一位老将。
从他这个位置,可以很顺利的了解到孙坚和黄盖两路攻城军的动向。
然而他所率领的一部兵士中,此时却显得有些“安静”。
他似乎有些后知后觉,一没有主动策应右侧的黄忠一部攻城,二没有辅助左侧的孙坚一部进攻城门,仿佛还停留在孙坚原地修整、等待火熄灭的命令之中。
此时的他正在营帐之中,双眼微闭,似乎正在…养神。
“报!黄将军一部已经登上城墙,正在与敌方在城墙上鏖战!”
“报!主公军已经敲开城门!”
“报!敌军仍然在城墙上向北侧移动,预估人数近三千!”
“报!汜水关是瓮城,现冲进城门的士兵已经退出城门,开始蚁附攻城!”
……
不断有刺探军情的兵士在他的营帐内外进进出出,回报着即时的战况。
然而他听到了这些,就只是淡淡的颔首,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。
“报!汤将军和黄将军已经将二人之间的敌军全部扫清,此时正在抵挡敌军的压制!”
“报!城外的火势小了!”
“报!主公一路兵马已经攻上城楼!”
在听到最后两句报告之后,这位老将军的眼睛猛然睁开,眼中精光一闪,浑厚的声音响彻营中:“传我军令!所有人开始攻城,务必在火熄灭之前,登上城墙!”
“喏!”
说罢这条军令,早已披甲在身的他戴上了手边的铁盔,拿起自己的铁脊蛇矛,一马当先走出营帐之外。
他在四位老将当中年岁最长,武力在四位当中并不算最高强的那个,然而年老承重,被后世誉为“驾驭有术,驱策有方。果保江东,不负桓王。”
他善于谋而后动,在小战场之上往往都能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。
他就是程普程德谋!
城下,火势渐小,浓烟不减。
相比于黄忠和汤衣二人一边灭火一边登城来说,程普这一路攻城军显然有在城墙上的程普黄盖汤衣明白,先锋军营中的孙坚也明白。
双方似乎又再一次回到了那种互相消耗的情境之中。
可所有人都有意或者无意的忘记了三个人。
那三个在熊熊火燃烧起来之后,便显得有些销声匿迹的三个人。
孙坚自然是有意的忽略了他们,可守关的副将,可就是真的遗忘了。
城墙的南侧,早有三路军趁着火光和烟尘的遮掩来到了城墙之下,就在火熄灭的一刹那,整整十二座高耸的云梯不分先后的架上了汜水关南侧的城墙!
汤衣在火之中攻城、黄盖在火之中攻城、孙坚也在火之中攻城,程普耍了一个小计谋,等城墙上的守城军应接不暇的时候,趁着火从中路打乱了对方的阵型。
这些进攻的前提,都是城下的火与浓烟笼罩。
这让守城军在全神贯注进行防御的同时,忽略了非常关键的一点,那便是原本攻城的敌军,并不是四路,而是七路!
韩当祖茂孙策,三名将领就趁着城墙上战正酣的时刻,把自己的一路兵士安安静静的派到了城墙之下,然后等待着火焰的熄灭。
然后便是这十二架云梯同时架起的壮观景象!
“南侧城墙有敌人来袭!”
“不行!守不住了!”
不断有惊呼和示警声音响起,让守城的副将心里凉了半截。
还是意了。
他心中无比愤怒,却又十分无奈。
他知道,汜水关这片城墙,势已去了。
“将军快走吧,不如退守虎牢关,再坚持下去只怕您也很难全身而退了!”一名中层校尉冲着他喊道。
“哎!命令把守汜水关的兵士,缓慢后撤!”这名守城兵士一咬牙一跺脚,愤愤说道。
城墙的南侧已经陆续有攻城军登上城墙,愤怒的喊杀声和惨叫声接连响起。
那边是连接虎牢关和汜水关之间唯一的通路,只要守住那里,这仗,还有得打!
两座城门之间相距数百米,现如今这片空场之上一片安静。
敌将显然没有犯这种低级错误,把所有的攻城主力一股脑的扔到这里,要不然胜负还尚未可知。
守城副将向虎牢关退去,耳边却在此时突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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