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为何能来此？”
隋文帝的眼神中依旧有着迷茫的色彩。
任凭实力滔天，若是闭关上几十年，谁的脑袋都有点迷糊。
何况他年岁颇，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。
不得长生，肉身气血终会溃败。
但隋文帝的肉身强得让人难解。
陶依然的落英剑再不堪，那也是武魄七品者使唤的刀剑。
实力到陶依然的水准，摘花飞叶伤人不是梦，何况是执剑。
此时众人难有退路，僵持之时，公孙举才开了口。
“我们是从一破败之屋中进入地道，再通达到此！”
“我这地宫布有天罗地网之阵，怎么可能从地面上挖入，莫非是杨素有私心……”
听得公孙举之言，隋文帝眼中闪过一丝怒意，更是有了怀疑。
他双手掐动时，更是觉得手中空空荡荡，难有沉睡前数道掌控的阵法可言。
“我那不孝子莫非连朕真正的皇陵都守不住，还是他没将朕放在了心上！”
隋文帝瞪着眼前数人，见得众人身上的服饰，目光中怒意又带了几分疑惑。
此时的唐与前朝风俗有了极的区别，服饰更是不同。
公孙举、陶依然、李鸿儒、公孙韵都生的不凡，身上褂和衣袖飘飘，远不像一般盗墓者的形象。
“朕的隋是谁在皇位上？”隋文帝问道。
“陛下，隋早就亡了！”
公孙举回了一声。
但公孙举脸色随即有了骇然。
不知不觉中，他便被隋文帝影响，尊称对方。
他元神被李鸿儒的摄魂刀影响，此时难使唤气力，无法破指地成钢之术。
回声之时，他只听身后的李鸿儒喃喃，随即李鸿儒一指点在了身后。
“走！”
李鸿儒摄魂刀一劈，只听的一声青石轰碎之声。
他推了公孙韵出墓中墓入口，随即见得那青石上光芒一闪，又融合成了钢铁模样。
击碎青石容易，但刴三十余公分的钢板，李鸿儒手也没那份实力。
只能破了这道术法，才可能打碎挡路的青石。
他仅仅推了身后的公孙韵，连自己都没逃出去。
此时李鸿儒身体一紧，浑身动弹不得，身体随即漂浮了起来。
在他前方，公孙举亦是如此。
陶依然则是鱼鳞剑连连挥斩，墓室之中顿时响起了一片片剑光和金石轰鸣的声响。
“定！”
激斗之时，只听得一声低声的声音，陶依然的剑光陡然一暗，身体亦是在不远动弹不得。
她鱼鳞剑对着隋文帝一阵突击之下，只是将对方衣服搅碎，又连劈了数记，让对方身体发红。
文帝年过六旬，又诈死许久，但身材依旧完整完美，身体诸多肌肉极为厚实。
他此时上半身仅仅覆盖着一丝金丝薄缕。
待得定下陶依然，他这才将陶依然手中鱼鳞剑取回手中，看了一番后才掷于地上。
“这是鱼俱罗的配剑，看来他也死了”隋文帝低沉道。
“炀帝说鱼俱罗天生双瞳，有帝王之相，斩于洛阳城街市。”
“荒唐！鱼俱罗那是复瞳，作战时迷惑对手之用，能有什么帝王之相。”
公孙举回上一句，顿时引得隋文帝发怒。
“去礼远众曰炀，好内远礼曰炀，好内怠政曰炀，肆行劳神曰炀，炀帝又是谁？”
在周书·谥法中，炀的意思是废弃礼仪又疏远众人，好女色远礼仪，荒废政事，行为放纵。
这种词冠于帝王头衔上，隋文帝觉得这个后代简直是无脑。
“是您的子杨广。”
“杨广虽有好功狂妄之心，但素有智慧，也不缺乏武力，怎么可能使用这种称谓！”隋文帝斥道：“你莫不是满口谎言在骗朕。”
“人死了，也就能使用了，隋也是亡在他手中。”
沉默了数秒，公孙举才做了回复。
这是唐太上皇对隋二世帝的谥称，他也是顺口用习惯了，直接冠以了隋炀帝之称。
“谁能杀他！”
“隋溃败，他也不想活了，据说是拿了自己头巾让人缠死的。”
公孙举应答时让隋文帝好一阵喘着粗重的气息。
“逆子，当初信誓旦旦说能继承隋，将隋之名冠绝天下，摆脱释家，摆脱仙庭，你就是这么摆脱的！”
隋文帝紧紧盯着公孙举，见得公孙举脸上和眼神中并无任何蛊惑骗人之相，顿时一阵破口怒骂。
“你顺流之中耀武扬威，逆流之中甘于认命，当初冲我咆哮的勇气去哪了……”
隋文帝连连开口。
若是隋炀帝在墓室中，众人觉得隋炀帝会被喷到抬不起头。
诸多事情都以胜负定成败。
不论生前实力如何，智慧如何，手段又如何，只要结果一出，诸多能力和功绩会被抹杀得干干净净。
在太子的训诫之中，就时不时提及了隋炀帝亡国之训。
甚至于唐皇还要阎立本画列帝图，隋炀帝亦在列帝图，给予唐皇自身警示。
“朕借天地之势，引长安的皇朝气运汇聚洛阳，甚至甘愿立于棺石之中生阴阳夺天地造化，为何你还是如此的不争气！”
一朝梦醒，子死了，隋亡国了。
诸多算计和夺天地造化之功都化成了乌有。
骂到最后，隋文帝满脸都是颓然，彷佛老了数分。
李淳风曾经在观星楼上查探唐气运，烈火烹油的气运之中，又夹杂着城头变幻王旗的阵势，将皇城气运导走。
此时概也有了一个答案。
以一朝开国之君王，隋文帝确实能营造通天之势，布下奥妙阵法。
相较于前朝隋的底蕴，李唐皇室显然有着某些方面的不足。
“将我死后这些年的事情都说出来，朕想听一听！”
沉默了许久，隋文帝开了口
“只要陛下愿意许诺放我们安然离去，我们自是知无不言，某曾为渤海郡刺史，也通晓几分过往，能说这几十年之间小事。”
公孙举将心神收定，气质沉稳之时，也开始与隋文帝讨价还价。
他更是讲述出了自己曾经的身份。
冒然找的一些常人并无多少用，更是难通晓其中诸多历史。
倘若隋文帝要问话清楚这几十年之事，想找到他这个水准级别的人很难。
这让隋文帝稍微沉默了一下。
君王一诺，难有当下反复的可能。
只要他言出许诺，公孙举等人便能安然脱身。
公孙举紧紧盯着隋文帝，只见对方眼中阴晴不定。
“如今是李唐的江山，不管您算计有多少，战力又如何，难有可能颠覆，您的身体也难支撑下去。”
眼前的隋文帝极强，甚至强到唐顶尖高手层次。
但这犹如人回光返照。
隋文帝的实力即便是持久，也难持续数年数十年。
对方年迈时才入的墓穴，此时又是假死几十年。
若按真实年龄来算，对方已经上百岁。
当下的唐难有多少推翻重建的可能。
他们远不如隋文帝。
但朝廷之中有唐皇和帝后、有李靖、有尉迟恭、有徐茂功、李道宗、侯君集，有长孙无忌、萧瑀、温彦博、魏徵、褚遂良、高俭等人。
唐顶级文官武将团堪称豪华，尤胜隋当年。
隋文帝独木支撑，即便战力冠绝天下也难成事。
若是唐皇引下皇朝气运，皇城之中必然能击杀到隋文帝。
公孙举低声相劝，更是连连提及数人。
这让隋文帝有了一个概的印象。
“你将朕这之后几十年的情况仔细叙说一番，我自然会放你们离开！”
半响，隋文帝才许诺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