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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机咒骂了几句，然后就准备调头。
“回去嘞，给你打个对折噻，这鬼地方不能耍太久，凶嘞很。”
我赶紧叫停：“不用了，我就在这下车。”
司机停了下来，抬头盯着后视镜，我没多做解释，扫了车里的二维码，按照他计价表上的数字付钱。
下车之后，我看他还在发呆，就主动开口道。
“师傅，我见你杯子里泡的是枸杞。但观你鼻息面相，主亥水之肾精并无病症。如果经常觉得腰疼，应该是你常年开车，腰椎疲损所致，去看病的话也该去骨科，而不是盲目的补肾。”
司机回过神来，扭头看向我：“你到底是做啥子嘞？”
我轻轻一笑：“我是个医生。”
司机的瞳孔迅速放，又瞥了一眼远的锦荣医院，声音变得尖细。
“你不会是在这个地上班吧？沃日！今晚上见鬼咯！”
司机带着满脸的恐慌绝尘而去，留在我原地发呆。
看着出租车远去的车尾灯，我只能骂了声我艹。我堂堂诡医好心好意指点一二，居然还把人给吓跑了。
无奈叹了口气，我转身奔着已经被杂草拥簇的医院门口走去。
进入之前，我先在门口停了下来。
这里也听着一辆出租车，隐约还能看到里面有个翘着脚在方向盘上打盹的人。
这一位，可和刚才被吓跑的那个不一样。
我转身来到出租车侧面，敲了敲车窗。
“你要是不出来的话，我就先去医院看看了。”
车窗摇下，一个胡子拉碴，身上散发恶臭的中年男人轮廓逐渐清晰。
我下意识捂住了口鼻，他身上的味道倒也不是尸臭腐臭，而是那种几十年不洗澡的味道。
“原来你真叫富豪！我还以为这是别人跟你打牌，取得绰号呢。”
我看到了贴在驾驶室里的员工牌，富豪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：“我姓富，名字是爹妈取的，可惜有个好名字却没好命，这辈子没当过一天的有钱人。”
这人看着没什么敌意，甚至连惧怕我的感觉都没有。
“刚就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吧？我听出来你的声音了。”
富豪很从容的拉开车门下来，手里也拎着一个出租车司机常用的保温杯，喝的是绿茶。
“你要是不嫌弃的话，尝尝？这茶叶叫金佛玉翠，产量少，可不好买。”
富豪把保温杯递过来，我做势去接，快触碰到的时候，迅速改换反向，捏住了他的手腕。
“轻点，疼！”富豪嚎叫了一声。
我则是有些震惊：“你真是富豪！”
只一个接触，我就可以确定，他并没有被鬼附身的迹象。
但在我看来，这反而更不合理。
三年前那一夜过后，他也和以前发生了极的改变，甚至现在还天天晚上来锦荣医院守着，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。
“你是为了那俩小姑娘来的吧？我都告诉你，你先放了我。”
富豪主动把我想问的话说了，我已经确定，他只是个普通人，没什么威胁，就先放过了他。
“我到现在还记得，那俩女娃一个叫灵灵一个叫丽丽。这三年，我经常梦见她们。说梦话的时候也会念她们的名字，我婆娘还以为我有外遇了，一气之下带着我娃跑了。”
富豪的表现在我眼中越发奇怪，他似乎能提前知道我下一步想问什么。
“说起来，这事还是得怪我婆娘。她要是不把隔了夜的东西卖出去，那个女娃就不会闹肚子。我也不会因为怕我婆娘脱不了干系，送那俩女娃去医院，要是她俩不去医院……”
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：“那天晚上，
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富豪眼色一屏，很严肃地说四个字：“我不晓嘚！”
被我眼神威胁过活，富豪还是同样的态度：“我真不知道她俩到底出了啥子事。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迷迷瞪瞪地把她俩送到这来了。她俩进去之后，我才看清楚是锦荣医院。”
我心里一紧：“你把她们送来了这里？”
富豪皱眉点了下头，摸了摸身上，掏出来一盒皱巴巴的香烟，还先给我递一根。
因为是第一次见面，我没敢接他的任何东西，点了只自己的。
“我知道这地方不太平，可那俩女娃就是听不见我喊她们，很快就走进楼里没影了。我自己也不敢进去，就在外头傻等了一个晚上。第二天天亮之后，她们才出来。不过，从那时候起，我就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。”
不用我追问，富豪就继续说了下去。
“我也是过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，那种感觉到底是啥。那俩女娃下车的时候，我跟她们说了一句，你们先进去，看完了病我再接你们回去。”
“可是虽然我第二天就把她们接走了，但我总觉着，她们并没有从这家医院出来一样。我也跟身边的人说过这种感觉，他们都不信，有的还笑话我去了趟精神病院就真成神经病了。我不想让他们看笑话，就不怎么跟他们联系了。不过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，我婆娘带着我娃回老家之后，我基本有空就过来。我一直觉着，我得把那俩女娃接走，不然我这辈子都不能安生。”
认真听完之后，我重重地吐了口烟气。
富豪的神态不像骗人，而且他的讲述严谨合理。
我只剩下最后一个疑点：“你天天晚上在这蹲着，就没进去看看？也没遇到点奇怪的事？”
富豪猛嘬了一下烟头：“我是想进去来着，但我不敢，听说以前逮捕丁金荣的时候，里头翻出来好多人身上的零部件。至于奇怪的事，我是真没碰见过，我想可能跟这个有关。”
说话间，他扯出来脖子上的红绳，上面挂了一张黄纸叠成的平安符。
“一张符，就能保你平安？”
我伸手索取，富豪也没怕我拿了就不还给他，摘下来放在了我手里。
这东西的叠法很很复杂，我怕拆开就无法复原了，就忍着厌恶放在鼻翼下嗅了嗅。
除了常年累积的汗臭之外，还有一副很浓的朱砂味道。
只凭这个，不管里面的符篆是真是假，至少用来画符的原料是真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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