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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都知道马旺是个混人，所以就连经常和他打照面的居民，也都不待见他。
不过马旺也和他们聊不到一块去，没什么交集。
我让周密去买了些花生瓜子，烟酒饮料过来，干脆就地一坐陪这群钓鱼的老爷继续聊下去。
“爷，这个马旺，是火龙镇的人不？”
一个须发皆白的爷，不紧不慢的捋了捋山羊胡：“说起来，我还认识马旺的爹。但自打马旺他爹出了那事之后，马旺就被火龙镇上的人给赶了出来。”
“听说现在马旺自己在河对面搭了个小屋，虽然偶尔也能进火龙镇上去转转，但镇上的人还是都躲着他，怕晦气。”
我觉得奇怪：“马旺这人虽然有点子犯浑，但跟晦不晦气有什么关系？”
山羊胡爷讲故事上了瘾，干脆把鱼竿都先放下了，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茶，继续讲述下去。
“说到底，还是马旺他爹那事。算下来，他爹死了也有小三十年了吧。”
“他爹叫啥名我不知道，反正都叫他老马。跟马旺不一样，老马那人身强体壮的，跟个黑钟馗似的。”
“不过老马虽然看着面相不善，人却很好，有时候打些鱼吃不了，还会见人就分点。”
“老马待人方，一是水性好，能打渔。还有就是，他是个捞尸人！”
山羊胡爷顿了一下，压低了声音，神神秘秘道：“但凡挨着点江河的地，哪有没淹死过人的？”
“以前不像现在，又是铁船又是啥机器的。只要淹死在水里的人，能不能捡个囫囵尸首回来，只能靠运气。”
“老马就是仗着自己水性好身子壮，胆子也，就帮那些家里淹死了人的苦主，下水去捞尸。”
“靠这个，他才一直能有钱花。开始这事干多了，就老能碰上邪乎事。”
“老马生前还经常跟我们讲，说什么有时候到水下背到尸体的时候，觉得死人主动勒他脖子。”
“还有水底下有迎亲嫁娶的队伍，有比磨盘还的螃蟹鱼虾啥的。”
“我们也都经常劝老马，安安分分撑个船就算了，被再下水捞死人了。可老马每回都拍着胸脯子说自己命硬，不怕这些。”
“到了最后，老马还是载在了这上头。我记得是当时有渡江过路的人，不小心掉到江里淹死了。”
“老马还是跟以前一样下去捞尸，结果这一回下水好几天都没出来。等过了七天之后，才浮出水面，尸体也没泡烂，但硬得跟木头板板似的。”
听到这里，我感觉老人家好像跑题了，小声提问了一下：“就因为马旺的父亲捞尸死在了江里，火龙镇上的人就把马旺赶了出来？”
“当然没那么简单了！”老爷有些急了：“这只是个开始，重要的还在后头呢。”
“老马的尸体飘在江面上，没人敢碰，还是当时才刚十多岁的马旺，下水去拖回来的。”
“从尸体上了岸，一直到下葬入土，老马的尸体都没变过，直挺挺的跟木头一样。”
“一开始镇上的人虽然觉得渗人，但也没多想。可是没过多久，镇上就有人出现跟老马一样的情况了。”
“那些原本好端端的人，身子越来越越僵，到死的时候，就跟老马的死状一样了，用磨滚子去砸，都不能把尸体砸弯。”
我渐渐皱起眉头：“从活人开始，身体逐渐变得坚硬，最后坚硬如实木！”
“对对对，还是你这后生说话利索，就是这么回事。”山羊胡老头好像对我的总结很满意。
“后来出现这种情况的人，越来越多。镇上的人就传，是老马觉得自己死的冤。”
“也可能他是恨没人去捞自己的尸体，最后只有自己还没长的子去捞自己，所以老马的亡魂就开始报复镇上的人，让他们跟自己一样被江里的水冻死！”
“我觉得当时死了至少得有几十口子人，最后从外地来了个也不知道是道士还是阴阳先生的高人，去镇上给指点了一番。”
“那位高人先是不让火龙镇再举行火龙节了，连龙王庙都给扒了，重新盖了鲁班庙。”
“还让人从五十里外，一个山坡上，找了个姓翟的人来当镇长，说是啥气运之类玄乎的玩意，我也不懂。”
“反正那个高人做了老多事了，还把自己的一个随从留了下来，说是帮着镇守火龙镇啥的。”
“折腾了一段时间之后，虽然还是有人中邪，但总归是没那么多了，有时候好几年才出一个。”
老爷讲故事的时候绘声绘色的，但语速并不很快。等他说完的时候，已经到了傍晚。
我和周密帮老爷收好了渔具，就继续等待。
又过了一个多小时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，快艇才在黑夜中出现。
到了岸边之后，马旺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酒，摇头晃脑的看着我们。
“赶紧的吧，果然还是时间太紧了，这他娘的天都黑了。”
我对马旺的状态更加担心了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先把准备好的物资都搬上了快艇。
“马旺，
我们那两个同伴到镇上了吗？”
我犹豫了一下，觉得还是先去跟乌堂青和小迪会和比较好。
毕竟现在人生地不熟的，而且对岸的火龙镇，似乎有很多邪门的说法。
“进个鸟的镇子，天都这么晚了，进不去了，现在都在我家呢。他俩······嘻嘻，我来的时候正抱着亲嘴呢，那小子有福气，有个这么好看的媳妇。”
马旺絮絮叨叨了一阵，我对乌堂青和小迪是放心了，但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。
“彭爷，你说······这货真的还能开船吗？我怎么觉得他连东南西北都找不清了？”
马旺虽然醉酒，但耳朵还是很灵，颤巍巍的抬手指向我。
“别特娘的瞎放屁，马王爷我有三只眼，我啥都能看清楚，看得倍清楚！”
“只要是在这条江山滚过的，无论你是人是鬼，我都能看得清！看得透亮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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