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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品之下，马旺的话似乎还有几分哲理。但他以一副醉醺醺的姿态说出来，就又显得极没有说服力。
“喂，叔你能不能好好开船，别这么吓人成不？”
周密坐在船舱里，缩成一团，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。
马旺则是和他截然相反，在一堆物资上咧咧躺着，只是偶尔抬眼看一下航向。
我跟着帮腔：“马哥，就算你不怕，麻烦多少也为我们考虑一下，我们可都不会游泳。”
“你们俩真烦！”马旺对我们俩不屑一顾：“老子在这条江上混了几十年了，也没翻过一回船，瞅你俩那怂样！”
我和周密面面相觑，现在小命在人家手里，也毫无办法。
好在马旺看着吊郎当的，但快艇虽然速度极快，但好歹没出任何的意外，顺顺当当的朝着对岸进发。
适应了这种状态之后，我开始和周密闲聊。
“密密，难得你也有这么沉默的时候。”
我出言调侃，周密抬头看了一下四周，冷哼道：“别看我没说话，但我一直都在琢磨这个奇怪的地方。”
“奇怪？哪里奇怪？”我来了兴趣。
周密抬了抬头，沉声道：“风水！”
“这里的山川水势，虽然浩，但并不复杂。”
“三面环山，一面临水，活脱脱一个困局。”
“但其中又并非完全困涩，若三山在下，水泽在上，则为坤下坎上，比卦。山水调和，人文兴盛。就算反之，上坤下坎为师卦，也暗寓在尊上领袖之下，依然得太平。”
周密洋洋洒洒的论述一番，让我陷入沉思。
他的论述，不完全是风水之说，有些是取自易学。但其为古学根本，即便我是医者出身，也是以其为基，勉强能听懂一些。
“听你这么说，火龙镇的风水还不错啊。”
周密摇了摇头：“可现在咱们听到的，不是恰恰相反吗？”
“火龙镇不光穷，而且还经常有人生怪病。”
周密瞄了一眼不知是睡是醒的马旺，继续道：“艮坎相连，相辅相成。但若过度相融，便成困泽。”
“事实也是如此，火龙镇更像是陷入了困境，而且被困了很多年，甚至不止一两代人。”
周密的推算让我有些惊讶，虽然他自己只是推算易爻，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去对应到现实。
但和我的揣测，居然相符。
我是了解到一些火龙镇的传说之后，才觉得火龙镇是个困局。周密则是通过卦象和风水之势测算。
一虚一实，不谋而合。
“说句真心话，我从赖爷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。”
我说完这句，周密立马露出不悦。
“好端端的，
又提他干嘛？”
我轻轻一笑：“我虽然不懂卜算，也不懂风水。但赖爷的很多思维方式与习惯，都让我受益匪浅。”
“因此，我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他的想法。现在我越来越觉得，只有你的风水堪舆之术，和赖爷的卜算之法重新结合起来，才能够重新你师父生前的威名。”
周密若有所思，但嘴上是不可能承认的。
“什么威名不威名的，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就不关心这个。他现在都成灰了，更不可能在乎什么名声。”
周密一副对他师父很了解的样子，我继续追问：“那你有没有想过，为什么老爷子要将一身所学，分开来传授你们两个人？”
“因为······”周密想了想，撇嘴道：“或许就是想显得自己不偏心，一碗水端平，一人教一半。”
我摇头笑道：“如果老爷子是算到了你和赖爷会不和，所以留下后手，想让你们重新交好呢？”
不等周密反驳，我就继续说了下去。
“回想一下，迟晋几次在H市布局，除了自己玩脱，被天道反噬那一次，只有两次是从正面吃了亏。”
“第一次，邓爷为我化解天杀地葬的风水局。和刘爷联手，冥河对星河，震慑住了迟晋。”
“还有一次，就是在杜庄的时候。迟晋以天星风水秘术，设下幻阵。那一次，你和赖爷联手，就可以轻松破解天星秘术。”
“我记得但是迟晋还很震惊，也是那次之后，我发觉钦天监流传下来的天星秘术，并非牢不可破。”
周密沉默了一阵，低声道：“我也知道，整个H市的人，都想让我跟老赖和好。”
“尤其是邓爷，他把我和老赖叫一块，挑明过。说老赖如果只是一个阴相，这辈子都达不到他的境界。但如果我能帮他，我们俩联手，就可以超过邓爷。”
这事我还是第一回听说，轻轻笑道：“没猜错的话，你肯定是直接尥蹶子了，你是不可能对赖爷低头的。”
“那是当然！不过最后闹了那一回之后，好也不少！”周密一本正经道：“当时我想跟赖茂盛动手来着，邓爷要揍我。”
“于是我就伸着脸让他揍，结果邓爷没喷我。而且从那以后，他和刘爷都没再揍过我，说我长了，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揍我了。”
我哭笑不得：“两位老爷子，肯定是觉得再揍你也来不及了，你根本没有理解他们二位，以及你师父的良苦用心。”
周密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，我只好
作罢。他们师兄弟间的恩怨由来已久，我甚至连他们结怨的缘由都不知道。作为外人，我实在不好劝说。
披着月光，看着快艇破开的白浪，也颇有几分诗情。
然而就在我准备换个话题，和周密再聊聊人生的时候，快艇突然出现了不安分的晃动。
船身速度不减，但下方像是接连不断的遭受着什么东西的冲击，而且受到冲撞的幅度越来越。
“完啦！我就说我师父一辈子没有一卦不准的，我就不该靠近水！”
周密紧紧抓着两侧船舷，生怕自己被掀进水里。
我弯下腰去，尽可能稳定自己的身形，声呼喊着已经人事不省的马旺。
在这种危机时刻，他好死不死的睡死了过去。
不得已之下，我只好摸出了三棱针，努力爬到他身前，举起三棱针准备刺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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